鲜明的对比。
内心燥热果然是因为她自己的心思浮动。
手鞠低下头,看了看因为自己这一抓而刚好停在敏感部位前的手,再想想早前医疗班副班长所描述的“满身瘀伤”,心中默叹了一口气,“去找医疗班的人过来吧。”
“他们手重。”少有地,鹿丸并没有立刻顺她的意。
手鞠权衡再三,眨几次眼就忍过去的皮肉通与内里愈发蠢蠢欲动的骚动相比,她选择换一个说辞推鹿丸出门,“这有点不公平,我还没见过你浑身挂彩的样子呢。”
鹿丸见招拆招,“你都见过我嚎啕大哭了,挂彩就不算什么了。”
并非是不知道手鞠的心思,然而他也有他的坚持。近距离使用起爆符,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,他想要亲自确认她的伤势是不是真如砂隐村医疗忍者所说的,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严重的普通皮外伤。
掌心下的手臂皮肤温热肌肉硬朗青筋明显可触,手鞠的耐心愈发不太好,左眉一挑,语气一凉,“你去不去?”
鹿丸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鞠的脸。
脸颊有细小的碎伤,脸色仍然苍白,明显还没有缓过来。
隐隐想要叹气。
怕被他的无心之举继续撩拨是真,怕他亲眼见到她的伤情担心也不假。
手鞠并没有死扣住他的手,鹿丸轻缓地抬了抬胳膊,摸上她胸口的家族挂坠。
因为几个小时前的近距离爆炸,原本就有些老旧的金属表面又添了不少细小的擦痕。
“重新拟定婚礼时间很麻烦的。”他慢悠悠地开口,话中内容与她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。
然后便收回了手,直起身子,重新站到她背后。
之前上的药差不多都干透,可以换纱布了。
屋子里静得可以听清楚户外蟋蟀的夜曲。
手鞠半垂着眼,看地毯上的侧影忙忙碌碌。
明明是句妥协的玩笑话,落进她心里却砸出些潮湿的情绪。
重新拟定婚礼时间很麻烦的。
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。
真是的,这家伙。
手鞠在心底嗔笑。
年纪越长越会收敛情绪。
不过是一句以后要小心要注意,明着不去说,偏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含蓄。
听得她心底又涩又暖又痒,只想赶紧戳破他那些隐秘的情意。
“担心了?”手鞠单刀直入。
“嗯,”鹿丸意外地坦诚,“第一个念头是赶紧连夜把你带回家。”
木叶,奈良,老宅里。有最好的医生,最好的药材,最好的治疗环境,最好的医疗用具。
“不信我?”手鞠挑眉。
她哪里有那么弱,需要让他那般大动干戈。
“信,”鹿丸手法娴熟地在绷带末端贴上透气胶布。
他相信没有手鞠处理不了的敌人,也相信手鞠一定有办法保护自己把伤害降到最低,“但毕竟眼见为实。”
巴掌脸惨白无色,袍子上毫无规律地染上大片血,那场面太震撼。
像他这样胆小的男人,很难在一时之间全部承受下来。
手鞠本来还想要再说点儿什么,听了鹿丸的话,一呼一吸之间迅速沉默了下来。
从当年大蛇丸卷土重来,到年初的默之国事件,数年间他们相互救场过很多次,大都是在深陷僵局苦战的紧要关头,但从来是无人见血,无人重伤。像今晚的遭遇——赶来支援的人只来得及接住一具看起来已经命悬一线的身体——是在他们潜意识绝不被接受的意外变数,是破天荒。
两人之间,第一个被迫经历这些的是鹿丸。
偏偏就是他。不是她。
如果换成她,怎么说也会比这胆小鬼做得好吧。
手鞠试着换位想象满身鲜血的鹿丸倒在自己的怀里。
……
她无法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手鞠还陷在沉思里,鹿丸已经结束了手头的所有工作。
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箱,他拎起外袍重新盖回她的肩头,然后弯腰捡起从她口袋里滑落的信封,随手一折塞进自己的裤袋里。
放下一直挽起的衣袖绕到她面前,“那我出去了。”
手鞠还在恍神间,不假思索地喊住他,“你干嘛去?”
“去医疗班叫人。”
“哦。”
“顺便去给我爱罗回个信。”
“诶?”余光扫过鹿丸裤袋里露出的棕色一角,手鞠不解。我爱罗可没说需要回信啊。
鹿丸抬起手,轻柔地帮她把零碎的头发别到耳后,安抚地笑道,“不是叫我来帮忙嘛,之前说的一些细节需要跟他再讨论一下。”
我爱罗的上一封信里只提到砂隐村可能有人图谋不轨,可没说过会牵连到手鞠的酒店包间变病房。
鹿丸不着痕迹地错开了目光。
本以为最多不过是婚礼倒计时一个礼拜,老婆还在某个偏僻的荒漠上追逃犯;结果这还差着小一个月呢,人却已经重伤成了如此模样。
这样不好。
不好。
Oct. 20th
ps:《我爱罗秘传》到此结束,下一次更新会是两人婚礼前后。
是的,恋爱中的男人,一看到心上人受伤,想捉小舅子算账的心情油然而起就是没道理。即使是鹿丸。